重生1958扛枪打猎带富全村第272章 雪埋的路是自己踩出来的
清晨的雾比后半夜更浓了。
李桂兰掀开门帘倒洗锅水竹盆里的水刚泼出去就凝成白汽在离地半尺的空中打了个旋儿又黏在青石板上不肯散—— 这雾不是飘的是从地缝里渗出来的裹着松针的苦香和积雪的冷冽把靠山屯糊成了团毛玻璃。
晒场上的铜锣敲得急老支书的烟杆儿戳在结霜的石磙子上咚咚响: “都拢过来!药罐子被截在半路三天了粮车过不来昨儿后半夜王婶家小孙女儿直哭着要奶她娘攥着空奶袋直掉泪!” 他咳得背都佝偻了烟锅里的火星子簌簌往下掉“谁能想法子把雪道打通?” 几个猎户挽着羊皮袄袖子就往前挤。
大奎的刀鞘撞在石磨上哐当一声:“我带俩兄弟硬闯!拿铁锹开道大不了——” “不行!”风耳妹从人缝里钻出来发辫上还沾着草屑“姐说过头场暴雪后三天最险雪下有空层!”她突然蹲下去把脸贴在雪地上。
雾里的人声忽远忽近她却闭着眼睫毛上凝着细冰碴:“听……空响。
”她手指在雪面敲了敲“这儿还有这儿。
” 人群嗡地炸开。
二柱抹了把脸:“小丫头片子懂个啥?”“我懂!”风耳妹腾地站起来鼻尖冻得通红“上个月姐带我巡山东沟那片雪底下就空着踩塌了能埋半头牛!” 她指着远处山脊雾里只看得见白森森的树影“我刚才听见三声‘咔’像冰面裂开的动静不止一处!” 林英立在檐下手心里的玉坠凉得刺骨。
空间里那潭水本该静如镜面此刻却泛着细密的涟漪——像有人隔着层纱在搅。
她望着县城方向那里的雾更浓了浓得像团化不开的墨。
上回标记石凉透时是县城的人截了药;这回寒潭翻涌怕又是他们动了什么手脚。
若她现在带青壮出山屯里只剩老弱妇孺…… “建国。
”她突然出声。
十二岁的林建国正在帮李桂兰拢柴火听见声音立刻直起腰。
他身上的羊皮袄短了半截露出青布裤管可脊梁挺得比晒场边的老松树还直。
“你们练了三个月的青山卫”林英走过去把三枚铜质响镖塞进他掌心镖尾的红绸子扫过他冻得皴裂的手背“敢不敢走第一条没人踩过的路?” 林建国的眼睛亮了。
他想起上个月跟着姐在断龙坡练爬树想起石头娃教他认雪地上的兽道想起风耳妹趴在他耳边说“往左三步那里雪薄”——那些在雪地里滚出来的夜突然都变成了热的。
他把响镖攥得死紧:“敢!我们青山卫就是为这种时候活着的。
” 林英又递过一卷猎户旧绳、半袋应急药粉。
绳子是她用空间里的野麻搓的比普通麻绳韧三倍;药粉掺了寒潭水止血止疼管用得很。
“不准硬闯不准逞强。
”她低头替他系紧帽带声音轻得像落在雪上的羽毛“发现险情立刻回撤。
” 风耳妹挤过来拽她衣角:“姐我走中间!” 林英摸了摸她的耳朵——这双耳朵能听见半里外山雀振翅此刻还带着从雪地里爬出来的凉“你耳朵最灵随时示警。
” 她转向石头娃那孩子正盯着药粉袋子直咽口水“记清每处冰裂的位置回来画给叔伯们看。
” 少年队出发时雾散了些。
林英站在鹰嘴崖顶看那五六个小身影像一串移动的黑点往断龙坡东脊去了。
陈默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呼出的白气在两人中间凝成小团:“你真信他们能成?” 林英望着雪地上那串歪歪扭扭的脚印。
最小的那个是小栓的他非要跟着被她揪着耳朵留在了家——此刻倒好那串脚印里最稳当的竟是建国的。
“我不信路”她轻声说“我信他们练过的每一分钟。
” 风耳妹突然停下。
她蹲在雪地里歪着脑袋。
林建国刚要问就听见细微的“咔”——像谁在雪下掰断了根冰柱。
石头娃立刻扒开表层雪雪粉簌簌往下落露出黑黢黢的裂缝深不见底。
“绕行!”林建国的声音比平时高了些可手稳稳地扯住风耳妹的后领“风耳妹带路石头娃记轨迹!”他解下腰间的旧绳把五个人连成串“拉紧了踩着我的脚印!” 他们贴着林缘陡坡走。
松树的枝桠上挂着冰棱风耳妹每走三步就侧耳听一次石头娃用树枝在树干上划记号。
有回响镖扔出去没动静林建国的手心全是汗——直到石头娃扒开雪发现底下是块凸起的岩石他才敢喘第二口气。
黄昏时雾散得干干净净。
林建国望着坡下那棵歪脖子松树皮上还留着他十岁时用弹弓打的疤。
再往前半里就是林场的木栅栏了。
他从怀里摸出枚铜徽章背面的“守”字被体温焐得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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